賞析
賞析二
劉過詞能夠在辛派陣營中占據(jù)重要一席,并不僅僅是因為那些與辛棄疾豪縱恣肆之風(fēng)相近的作品,還在于那些豪邁中頗顯俊致的獨特詞風(fēng),正如劉熙載所說:“劉改之詞,狂逸之中自饒俊致,雖沉著不及稼軒,足以自成一家。”(《藝概》)此詞就是這么一首具有獨特風(fēng)格的詞。
這是一首登臨名作。作者借重過武昌南樓之機,感慨時事,抒寫昔是今非和懷才不遇的思想感情。安遠(yuǎn)樓,在武昌黃鵠山上,一名南樓。建于1186年(淳熙十三年)。姜夔曾自度《翠樓吟》詞紀(jì)之。其小序云“淳熙丙午冬,武昌安遠(yuǎn)樓成,與劉去非諸友落之,度曲見志”,具載其事。
劉過重訪南樓,距上次登覽幾二十年。當(dāng)時韓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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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過詞能夠在辛派陣營中占據(jù)重要一席,并不僅僅是因為那些與辛棄疾豪縱恣肆之風(fēng)相近的作品,還在于那些豪邁中頗顯俊致的獨特詞風(fēng),正如劉熙載所說:“劉改之詞,狂逸之中自饒俊致,雖沉著不及稼軒,足以自成一家。”(《藝概》)此詞就是這么一首具有獨特風(fēng)格的詞。
這是一首登臨名作。作者借重過武昌南樓之機,感慨時事,抒寫昔是今非和懷才不遇的思想感情。安遠(yuǎn)樓,在武昌黃鵠山上,一名南樓。建于1186年(淳熙十三年)。姜夔曾自度《翠樓吟》詞紀(jì)之。其小序云“淳熙丙午冬,武昌安遠(yuǎn)樓成,與劉去非諸友落之,度曲見志”,具載其事。
劉過重訪南樓,距上次登覽幾二十年。當(dāng)時韓侂胄掌握實權(quán),輕舉妄動,意欲伐金以成就自己的“功名”。而當(dāng)時南宋朝廷軍備廢馳,國庫空虛,將才難覓,一旦挑起戰(zhàn)爭,就會兵連禍連,生靈涂炭。詞人劉過以垂暮之身,逢此亂局,雖風(fēng)景不殊,卻觸目有憂國傷時之慟。這種心境深深地反映到他的詞中。
詞一起用了兩個偶句,略點景物,寫登樓之所見。
但既無金碧樓臺,也沒寫清嘉的山水。呈現(xiàn)在人們面前的只是一泓寒水,滿目荒蘆而已。這里的“滿”字和“寒”字下得好,把蕭疏的外景同低徊的心境交融在一起,勾勒出一幅黯淡的畫面,為全詞著上了一層“底色”。細(xì)味這殘?zhí)J滿目、淺流如帶的詞境,不止氣象蕭瑟,而且寫出了居高臨下的眺望之感來,是統(tǒng)攝全篇的傳神之筆。接下去,作者以時空交錯的技法把詞筆從空間的憑眺折入時間的溯洄,以虛間實,別起波瀾。“二十年重過南樓”,一句里包含了多少感慨!二十年前,也就是安遠(yuǎn)樓落成不久,劉過離家赴試,曾在這里過了一段狂放不羈的生活。所謂“醉槌黃鶴樓,一擲賭百萬。”(《湖學(xué)別蘇召叟》)以及“黃鶴樓前識楚卿,彩云重疊擁娉婷”(《浣溪沙。贈妓徐楚楚》),這就是他當(dāng)年游蹤的剪影。二十年過去了,可是以身許國的劉過卻“四舉無成,十年不調(diào)”,仍然一襲布衣。此時故地重經(jīng),而且是在這個危機四伏禍亂不遠(yuǎn)的時候,怎不令人凄然以悲呢?句中的“過”字點明此行不過是“解鞍少駐初程”的暫歇而已,并為下文伏線。“柳下”三句,一波三折,文隨意轉(zhuǎn),極見工力。“未穩(wěn)”上承“過”字,說明行色匆匆,鉤鎖緊密,見出文心之細(xì)。“能幾日,又中秋”,意謂不消幾天,中秋又來到了。一種時序催人的憂心、烈士暮年的悲感和無可奈何的嘆喟都從這一個“又”字里泄露出來。三句迭用“猶”、“能”、“又”等虛字呼應(yīng)提攜,真能將詞人靈魂的皺折淋漓盡致地揭示無余。
過片以后純乎寫情,都從“重過”一義生發(fā)。曰“故人”,曰“舊江山”,曰“新愁”,曰“不似”,莫不如此。章法之精嚴(yán),風(fēng)格之渾成,堪稱《龍洲詞》中上上之作。“黃鶴”二句從設(shè)問提起,妙處在能從虛際轉(zhuǎn)身。“磯頭”上綴一“斷”字,便有殘山剩水的凄涼意味,不是泛泛之筆。“舊江山渾是新愁”,是深化題旨之重筆。前此種種灰黯的心緒,所為伊何?
難道僅僅是懷人、病酒、嘆老、悲秋么?被宋子虛譽為“天下奇男子,平生以氣義撼當(dāng)世”(《龍洲詞跋》)的劉過是不會自溺于此的,劉過此詞的憂國傷時之感無疑要高于宋玉《九辨》單純的寒土悲秋之感。他此刻所感受的巨大的愁苦,就是對韓侂胄引火的冒險政策的擔(dān)憂,就是對江河日下的南宋政局的悲痛。
舊日的壯麗江山籠罩著戰(zhàn)爭的陰影,而他對于這場可怕的災(zāi)難竟然無能為力,這怎么不教人悲從中來不可斷絕呢?“渾是新愁”,四字包括三層含義。本有舊愁,是一層;添了新愁,是第二層。愁到了“渾是”的程度,極言分量之重,是第三層。舊愁為何?就是他《憶鄂渚》詩所云“書生豈無一策奇,叩閽擊鼓天不知”之懷才不遇報國無門的苦悶。卒章三句買花載酒,本想苦中求樂,來驅(qū)散一下心頭的愁緒。可是這家國恨、身世愁又豈是些許花酒所沖淡得了的!先用“欲”字一頓,提出游樂的意愿,接著用“不似”一轉(zhuǎn),則縱去也無復(fù)當(dāng)年樂趣,表示了否定的態(tài)度。“少年”,是一個比較寬泛的概念,相對而言。劉過初到南樓,年方三十,故可稱為少年。且可與上片之“二十年重過南樓”相綰合,論其章法,確有草蛇灰線之妙。如此結(jié)尾,既沉郁又渾成,令人讀之有無窮哀感。
劉過的愛國詞篇,多為豪爽奔放,痛快淋漓之作。但這首《糖多令》卻寫得蘊藉含蓄,耐人咀嚼。與其他愛國詞比較,的確別具一格,故而流傳甚廣。《糖多令》即《唐多令》,原為僻調(diào),罕有填者。自劉詞出而和者如林,其調(diào)乃顯。劉辰翁即追和七闋,周密而因其有“重過南樓”之語,為更名曰《南樓令》。可見此詞影響之大。▲,參考資料:完善
1、
唐圭璋等著 .《唐宋詞鑒賞辭典》(南宋·遼·金卷) . 上海 : 上海辭書出版社 , 1988年版(2010年5月重印) : 第1680-1682頁 .
2、
上彊邨民(編) 蔡義江(解) .宋詞三百首全解 . 上海 :復(fù)旦大學(xué)出版社 , 2008/11/1 :第242-243頁 .,這是一首名作,后人譽為“小令中之工品。”工在哪里?此寫秋日重登二十年前舊游地武昌南樓,所見所思,纏綿凄愴。在表層山水風(fēng)光樂酒留連的安適下面,可以感到作者心情沉重的失落,令人酸辛。暢達(dá)流利而熟練的文辭描寫,和諧工整而圓滑的韻律,都好似在這酒酣耳熱縱情聲色的場面中不得不掛在臉上的笑容,──有些板滯不太自然的笑容。 這淡淡而深深的哀愁,如滿汀洲的蘆葉,如帶淺流的寒沙,不可勝數(shù)莫可排遣。面對大江東去黃鵠斷磯竟無豪情可抒!袁中郎謂,“大抵物真則貴,真則我面不能同君面,而況古人之面貌乎?”讀此《唐多令》應(yīng)該補充一句:“真則我面不能同我面”,初讀誰相信這是大聲鏜鞳的豪放詞人劉過之作?王國維《人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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